Single mother's rebirth of the land

當我還沉浸在一片互相感謝的聲浪中，緣抱著咪咪進入房間，BOBO也跟在她的腳邊。

「姊，守完城了吧？」她坐在床上對著我微笑。

「嗯，正在聊天。」

「別聊了──」她起身過來拉著我的手，「媽媽找我們去逛夜市呢！走啦──走啦──」被拉著的手開始隨著使勁撒嬌的她左右晃動。

『媽媽和妹妹找我去逛夜市，先下了喔！』用另一隻手努力使出「一指神功」，好不容易打出這兩句。

『逛得開心一點唷！貓拜拜──』

『拜拜──』

關機之後，我跟緣各自替咪咪和BOBO上好外出用的鍊子，牽著牠們和媽媽一起去逛夜市。這個夜市是這座城市很有名的觀光景點，站在入口處，霓虹燈下還依稀可見當年和靛嘻笑走過的影子。

「姊……姊！」甫回過神，緣手上拿著兩支霜淇淋，她把其中一個塞到我手中。「妳沒事吧？怎麼在路中央發起呆了？」

牽著咪咪跟在緣和媽媽的身後，我一邊舔食著霜淇淋一邊神遊。

記憶中模糊的身影在眼前似真似幻地晃動。

「薇，快過來！這隻小狗好像BOBO！」

「靛，你把牠買下來嘛！牠被關著好可憐……」

「這家賣的木瓜牛奶很好喝喔！妳喝看看──看胸部會不會變得更大……」

「靛！你很色耶！大色狼！」

「哇──好可愛的戒指耶！靛，漂不漂亮？」

「嗯，很適合妳！買下吧！我送妳。」

走到一半，我的腳定格在一個圍滿人群，擺放許多布娃娃的攤位前。

「啊！那邊好多人圍著，是不是有什麼表演？」

「過去看看吧！」

「靛──有好多大大個的布娃娃哦！還有我最愛的史努比！」

「小兄弟，要不要試試手氣？花幾十塊買一個號碼等於買一個希望！只要飛標射中你手上的號碼，架上的娃娃隨便你女朋友挑一個走！」

「靛，還是不要浪費錢吧？機率太小了！」

「這麼不相信妳老公啊？老闆！我買一張！」

「靛！」

「來──這一輪的中獎號碼是──67號！哇！小兄弟你來拆台的嗎？一買就中！」

「薇，這隻史努比是妳的了！要讓它代替我陪伴妳睡覺哦！」

眼淚靜靜地滑落，景物依舊，一起走過的回憶還那麼鮮明，你呢？你去了哪裡？靛……。

「媽──快帶姊姊離開這裡！」緣的驚呼聲在耳邊響起，眼神呆滯的我就這樣被她們拖回家裡。

「薇，對不起！媽媽以為妳已經釋懷一切了……」媽媽自責的模樣看在我眼裡更心疼。

喝了一口緣倒給我的水，我試著要自己平靜一點。

「媽……別這樣，不是妳的錯……是我失控了……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，我伸手勾住緣的手臂。「我沒事了！緣，陪姊姊睡一晚吧！」說完，我推著緣上樓，咪咪和BOBO也隨行在後。

躺在床上，我和緣一起數著天花板上的紋路，是捨不得睡……還是睡不著呢？

「姊……一直不肯承認炸彈哥哥對妳有不同於朋友的感情，是因為妳還愛著靛吧？」緣出聲劃破了一片寂靜。

我沒有回答她，對於炸彈────我想我們始終是好朋友，即使千百個人對我說：「炸彈喜歡妳。」我也從來不願去相信。

炸彈對我的特別照顧，只是基於好朋友的關心，因為我一個女孩子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，他只是盡地主之誼與朋友道義罷了。

至於靛……我還愛著他？不，我不愛他了……我不能再愛他了！被他狠狠推開的我，還能憑藉什麼去愛他？我不是他的選擇……對他付出的一切像美人魚一樣，最後幻化成泡沫消失茫茫大海中。

「如果……靛回頭找妳，妳會希望讓他知道自己的近況嗎？」緣的聲音變得很細微。

「為什麼這麼問？」靛有可能回頭嗎？他明明走得如此堅決。「緣？」我轉頭一看，她已經抱著BOBO睡著了。

我思索著緣的假設題……對，那只是個假設題，一個永遠不會成真的假設題，一個我多麼希望實現的假設題。

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＊

不想星期一上班太累，我在家裡吃過午餐後，就帶著咪咪回台北。坐在娟的車上，我的手機突然響起。

「喂？炸彈阿婆找我何事？」我已經從來電顯示名稱中，得知是炸彈打來的。

「貓，妳幾時回台北？」他的語氣頗急，好像有事非找到我不可。

「我已經到台北了啊！現在在娟的車上，快到家了。」

「太好了！我在妳家樓下，快回來吧！我帶妳去一個神秘的地方！」他話才說完，也不等我回應就收了線。

娟的車子駛入巷子後，我們都看到了炸彈，靠在他那台銀光閃閃的「大老婆」身上。

一下車娟就笑咪咪地把我、裝咪咪的大包包和行李全推到炸彈面前。

「小帥哥，我家公主就交給你了！要讓她玩得開心唷！」娟此刻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一股賊賊的味道。

「娟！」我還來不及罵，她就已經開著愛車逃離現場了。「真是的……誰要她雞婆了？」我嘟嚷著，一回頭就發現炸彈把咪咪解放出來，和我的行李一起成為他後座的客人。

我指著後座上的咪咪和行李，「你在幹嘛？」我發現他手上抓著一塊黑布條，帶著既邪惡又淫蕩的笑容緩緩靠近我，「這又是什麼？啊！」在我後退落跑之前，炸彈已經把布條綁在我臉上，矇住了我的雙眼。

「臭炸彈！你在幹什麼！」我氣急敗壞地要將布條扯下，他抓住我正在拉扯的手，語帶哄騙外加威脅地說：「乖──我要給妳一個大驚喜，妳若是執意扯下它，小心咪咪被我賣到香肉店哦──」

「你！」死炸彈、臭炸彈！這筆帳給我記著！為了咪咪的安全，本姑娘就忍你這一次！

正氣得牙癢癢時，他突然牽起我的手，我下意識用力把他的手甩開。

「小懶貓，別忘了妳現在什麼也看不到喔！不讓我為妳服務也行，等一下摔倒就不要哭給我看。」他再一次牽起我的手，可惡！如果不是怕跌倒，我才不要給他牽手咧！

他牽著我小心翼翼地上車，還替我繫好安全帶。眼前一片漆黑，我只能憑感覺在心裡猜測他的目的地。